“鉆石恒久遠，一顆永流傳”，這句經典廣告語曾被美國《時代》雜志評為“20世紀最優秀廣告案例”之一。

       這個廣告來自全球“珠寶之王”戴比爾斯，第一次見諸報端可以追溯到1951年。不過隨著人工培育鉆石的普及，天然鉆石尊貴的地位也逐漸被打破。即使占據全球四成天然鉆石生意的壟斷巨頭戴比爾斯，也無法承受價格和需求量雙雙下滑的壓力。據美媒報道，其母公司英美資源集團近日正考慮出售戴比爾斯。

       另一方面，成本大幅降低的人造鉆石正在填補市場空白。據統計，2022年中國在全球人工培育鉆石產業鏈中貢獻了一半的產量，其中80%來自河南。河南柘城縣更是被譽為“全球人造鉆石之都”，每年培育鉆石產能達到600萬克拉。在價廉物美的培育鉆石面前，昂貴的天然鉆石也不再保值，總體價格在兩年間跌去三分之一。

       母公司考慮“賣身”戴比爾斯

       英美資源集團于1917年創立于南非約翰內斯堡，創始人包括美國華爾街巨鱷JP·摩根以及德國商人歐內斯特·奧本海默。目前這家百年老店在倫敦和約翰內斯堡雙重上市，并且是英國富時100指數成分股公司和福布斯全球500強成員，業務范圍涵蓋全球多地。

▲戴比爾斯門店

       英美資源旗下最著名的產業便是珠寶品牌戴比爾斯。戴比爾斯是由早期在非洲經營的白人殖民者創建的品牌，倚仗著在南非、博茨瓦納等國的礦場，戴比爾斯一直是鉆石行業的壟斷巨頭，直到上世紀80年代，戴比爾斯還掌握著全球80%的鉆石產量。如今雖然“金身”告破，但戴比爾斯依然供應著全球約40%的天然鉆石。

       據報道，近年來在礦產主業節節敗退的英美資源集團迎來重擊，老對手必和必拓趁機發出了收購邀約。不過有意思的是，英美資源集團并不希望出售自身，而是希望“斷臂求生”，通過出售戴比爾斯來給母公司輸入現金。不過必和必拓對戴比爾斯并不感興趣，根據必和必拓提出的方案，他們只想整體收購英美資源集團，而要等到收購完成之后才會審議如何處理戴比爾斯。目前戴比爾斯85%的股權歸屬于英美資源集團，其余15%股份屬于博茨瓦納政府。

       據報道，英美資源集團給戴比爾斯開出了大約76億美元的標價，但必和必拓方面認為，戴比爾斯的真實價值只有15-40億美元。行業專家認為，由于戴比爾斯公司的特殊性，在市場上很難找到合理的對標物對其進行估值。

▲資料圖 圖據圖蟲創意

       鉆石濾鏡被打破，價格直線向下

       英美資源集團給出的數據稱，戴比爾斯在2024年第一季度毛坯鉆石產量下降了23%，并將今年的產量指導值從2900萬克拉至3200萬克拉，下調至2600萬克拉至2900萬克拉區間。而在2023年，戴比爾斯的平均售價下滑6%，銷量下滑高達19%，導致戴比爾斯在2023年經營虧損達到3.14億美元。

       戴比爾斯本月表示，由于全球經濟形勢的不確定性，未來將對原料采購采取更加謹慎的態度。英美資源集團近期在賬目上也將對戴比爾斯的持股價值減記約12億美元。

       業績下滑也并非戴比爾斯一家的過錯，全球鉆石生產商都面臨著越來越萎靡的市場環境。國際寶石交易所發布的IDEX鉆石指數顯示，在短短兩年時間里，該指數就從158.3跌至106.9，跌幅達到32.5%。這一向下趨勢也和越來越便宜的人造鉆石帶來的沖擊有關。

▲鉆石礦場中拉礦的卡車

       在早期鉆石只能在少數幾個天然礦場里開采，本著物以稀為貴，加上戴比爾斯成功的廣告營銷，使得珍奇的鉆石受到追捧后賣出很高的身價。但從另一方面講，構成鉆石的碳元素又是地球上最不稀缺的元素之一，早在上世紀70年代瑞士科學家就已經發現了在實驗室中人工培育鉆石的方法。

       進入本世紀，人造鉆石的技術不斷發展成熟落地，不僅成本越來越便宜，而且足以“以假亂真”，肉眼看不出人造和天然的區別。2018年7月，鉆石行業迎來了一個標志性事件，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修正了鉆石的定義，刪掉“天然”一詞，將天然鉆石和人造鉆石都統一歸類為鉆石。同年戴比爾斯也承受不住市場趨勢的沖擊，推出了自己的人工培育鉆石品牌Lightbox。

       河南占據人造鉆石產業鏈重要位置

       在人造鉆石領域，美國企業一度擁有“先發優勢”，WD和Diamond Foundry兩個品牌曾經在行業內處于領先地位。不過隨著中國相關產業的崛起，中國企業目前占據了全球約一半的人工培育鉆石產量，其中河南就貢獻了80%的份額。2023年，WD宣布因虧損嚴重而進行破產重組，Diamond Foundry也被迫在珠寶行業之外尋求出路，謀求制造“科學應用級金剛石材料”。

▲2023年9月20日，培育鉆石展銷會在鄭州國際會展中心開展。圖據視覺中國

       據新華社報道，河南省鄭州市、許昌市、南陽市、商丘市等地已經形成了一個集研發、生產和銷售于一體的人造金剛石產業集群，整個河南約有500家企業從事金剛石相關的經營。鄭州海關統計數據顯示，2023年，鄭州海關監管的培育鉆石出口貨值達21.32億元，位居全國第一。

       在商丘市柘城縣，每年培育鉆石產能已經達到600萬克拉；而2021年全球培育鉆石產量900萬克拉，僅柘城一縣就生產了400萬克拉，被稱為“人造鉆石之都”。柘城縣高新區管委會主任孫若梅表示，高新區已入駐金剛石超硬材料及相關配套企業110余家，年產金剛石單晶50億克拉，培育鉆石毛坯及加工銷售鉆石400萬克拉。